過去兩星期過得亂七八糟,忘了交保險費結果被cut單(信用卡跟其他雜費沒出事,是因為已申請自動轉賬);記錯時間結果在同一晚約了三班朋友;拿了公司的file回家看結果訪問那天卻忘了帶最後一眼也沒看過,用過的暖包放在袋裏忘了拿出來,於是接連一星期每天帶著它上下班。表面上仍維持「家希」的人形形狀,內裏的線已亂得盤根錯節糾結得一團糟糕,心裏吶喊叫救命。
於是今晚扮飲醉酒在深夜的中環大叫了幾下,再跟同事互呻了一會,對話中約60%是粗口字,舒坦不少。妖,人係要放工㗎!放工是基本人權來的好不好!
於是有力氣再繼續下去了吧。
上午回去,發現之前寫好的一篇人物訪問終於見報。挺喜歡的一篇訪問,卻因篇幅關係,或取向問題,被大刀闊斧裁去近半,最後沒了受訪者的個性,只留下他發表意見的hard news部份。小氣餒。終有一天,我會寫出好看得讓人捨不得剪掉任何一句的特寫。
告別突發生涯,以後的手記也許再沒之前的刺激,但新聞背後的小枝節,也想跟大家分享。
今天是神奇的一天,原來Steve Jobs說,那些看來沒有交集的點會連成線,是真的。
下午跟同事吃飯,中途得知著名武俠片導演劉家良病逝,結果直到晚上都在忙這篇稿,連飯也沒空吃。看過最舊的武俠片只停留於嘉禾年代,而資料室的檔案又被娛樂版捷足先登搶了,因此只能在網上找資料,同時用盡方法找電影專家跟武林高手請教。
想起一位舊識是武俠電影專家,兩年沒聯絡,硬著頭皮找他,在留言信箱留了言。趁空檔再找其他影評人請教,打給家明,開口第一句便叫我找這個人,一笑。其後那位叔叔回電,笑說:「本來記者找我通常不會理會,但見係你,好啦!」還特地回家把以前寫過的文章翻出來掃瞄了再電郵給我。最後因為篇幅問題,給我的資料沒有寫出來太多,但有了這些紮實的背景,最少有信心見報的報導不會錯。
整個下午到晚上都在跟不同電影人和武林高手講電話,像上了半天電影史跟武學課。其中一位在香港武林輩份很高的老伯伯說,早前你們集團才有同事訪問過我呀,然後說了一個名字,正是今晨在電梯口偶遇的一位前輩,好巧。(這位伯伯還說下月有個英雄宴,要寄帖給我,好吧我認自己有少少期待,哈哈)
劉家良精通十八種武藝,十八種武藝原來還真的數得出來,其中只有十七種是兵器,最後一種叫白打,即拳腳功夫。專家跟我解釋其精微之處,曾學柔道,雖然最後因各種原因放棄了,但算是初步接觸過武術,因此略能理解箇中難度。再聽他的徒弟細說師父為人,數個小時前連劉家良跟劉家輝也搞錯的我,此刻不禁想,看來之前錯過了不少好東西,有空要好好看看他的電影。這位劉師傅實在厲害,如果我在副刊的話,為他寫一個三千字的專題也不過份。
但最後因為版面問題,兩大一小約二千字的稿濃縮成一篇千字報導,最後的版本自問寫得不好。做過的資料搜集從來不一定全都得寫出來,但有點可惜,因為跟我聊天的專家們和武林高手們,都很用心讓我了解「劉家良」這個人的故事。
不是第一次寫「福壽版」(即有名人死去,回顧死者一生的報導),喜歡像隔著白紙描硬幣般,由逝者身邊的人們口中,一筆一筆掃描出當事人的生命軌跡。如果人家花時間、心力、感情將故事交托給我,很想寫好。
Anderson Cooper說,感謝每個把故事交托給他的人。
願我能說好他們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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