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累到一個地步,回到家裏,不知道應該要先吃飯,還是先洗澡睡覺。如果能像路飛般邊吃邊睡,多好。
昨晚深夜下班,到家已是凌晨。睡了四小時,七點多又爬起來,參加義工活動。好久沒有曬過清晨的陽光,夏日的太陽在早上有種特有的淡黃色,照在葉子上,很清新。也很喜歡夏夜的風,穿過樹間的白蘭花,再掠過你耳邊的鬢髮,暗香浮動,細碎而溫柔。也許因為這個原因,我會漸漸喜歡夏天。
第一節是坐在演講室聽講座。講了半小時還不到,方圓兩米內一半人已陣亡,剩下的大多在垂死掙扎,打著瞌睡釣魚。大部份內容都可以fast forward,惟獨其中一位大叔,說了個拾海星的故事。
第一次聽到拾海星的故事,是在中學。聽得太多,好悶,而且厭。(竟然不知道故事說什麼的話,先反省一下,再自行google去)大叔用故事當引子,分享自己的經歷。他說,記得當年沒錢讀書,家裏想讓他出來工作幫補家計,此時卻有人願意資助他的學費,可以完成中學跟大學課程。
那天下午,父親批准他申請入學,卻連照片也沒有,趕緊掏出幾塊錢來,讓他去拍照。把那幾塊錢捏在手心,當年的小伙子心裏很激動,對自己說,「自此我的命運便改變了,以後有機會,我也要幫助有需要的人。」
當年的小伙子今天已成了快六十歲的大叔,當年資助他上學的「長腿叔叔」現在已是老人家,大叔說,會飛到外國跟「長腿叔叔」過六十歲的生日。
有時候,你的舉手之勞,可能已是其他人的救命之恩。
不知道跟讀哲學有沒有關係,讀書的時候,談的都是理想中的理論跟模型,但同時心裏雪亮,隔著一扇門、課室之外的世界不是這樣子的。出來工作了,更了解理想跟現實的落差,雖然,仍理想主義得緊。
總覺得說什麼「施比受更有福」是自以為是的優越感,喜歡做義工,只為了那種一班人一起努力,相信能將這個世界變好一點點的感覺。
活動其中一部份要唱歌,被其中一句歌詞觸動──Let’s work for What the world should be, you and me。Plato說,所有東西都有一個理想中的原型(form)。我們來將這個世界還原成它本來應有的樣子,可好?
晚上去了re:spect辦的家駒紀念音樂會。(謝外星小姐招待,還有很高興見識大雞唔食細米的巨無霸小姐表演無底線的各種絕技。)
在北京的Mao Live House聽到睡著了(散場時友叫醒我,也不知道聽過些什麼便回去了,下次得看看後海大鯊魚),台北的河岸留言也遇不上喜歡的樂隊,倒想不到,第一次有感覺的聽 indie live bands,是在香港。
有事遲到,錯過了大半段。很喜歡 Peri M 跟 Tonick。Peri M女主音Aeolus的聲音很厚,富穿透力;Tonick的音樂,很有energy。
場內一片潻黑,舞台的燈光讓人目眩,各人高舉和平手勢,隨強勁的節拍搖晃身驅。曾在Tasmania一間小酒吧跟萍水相逢的hostel宿友們不要命地跳舞,連鞋也甩掉,那是末日式的瘋狂,告別worse得不能再worse的2012,用汗水迎來2013年第一秒。
但今次不同。仍舊呆呆地窩在一旁倚牆而站,卻覺得整個人都融化在音樂裏,合上眼,讓自己被四周的聲音浸透,此刻的我存在於音樂之中。
那是搖滾的力量。(今年一定要去看Linkin Park!)
末了,所有樂隊上台合唱,最後一首歌是beyond的海闊天空,很感動。相信台上台下大部份都不是生活無憂的人,為了所愛的音樂付出了很多。也許當音樂完結,一切又會歸零。出了這個場地,大家又得為各自的生活籌謀營役,但那一刻,當台下的人舉起和平手勢,與台上的人一同合唱,我們都相信,這個世界,有一個「本來應有的樣子」,叫理想。
Let’s work for what the world should be, you and me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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