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於某深夜下班回家的泥鯭的上 |
又回到這種虛弱的狀態。
昨晨六點起來,把稿寫好大半,八點半出門。北上,大半天都耗在的士上,上車,下車,完成了一個地方,再上車,穿梭商場郊區民宅工業區,到五點才有機會坐下來吃午兼晚飯。把肩上的袋放在旁邊椅子,才發現袋太沉,在膊上勾出一條勒痕。回到羅湖已是晚上七點,還得到坐十個火車站旺角採訪,末了又趕回公司趕稿,一直寫到十一點多。
在旺角又跳上一輛的士趕回公司,無力地歪在椅背,有一刻恍神。由一個的士後座換到另一個的士後座,埃及哈爾濱深圳廣州香港,時間隨窗外景物無聲往後飛逝,而我在做什麼?
想起曾看的一部電影Up in the Air(寡佬飛行日記)。George Clooney演的男主角負責到世界各地不同公司炒人,80%的生命都在飛機上渡過,由一個機艙換到另一個機艙,換到十多間航空公司的VIP卡,但人生無比蒼白。
當然,我比George Clooney好,因為這是我選擇做的事,大概?但用在的士渡過的時間換來這些東西,是否真的如預期值得?
在公司一邊寫,一邊小腹已隱隱作痛。交了稿,趕忙離開。數算一下,工作了近16小時,刷新了新紀錄。不是什麼大新聞,但不計外地採訪,今次是最辛苦的一次,密集地體力透支,而且好很趕。
走在深夜的工業邨街頭,如釋重負,卻也有點惶惶不安,總覺得報導不夠綿密,有許多甩漏,「照」住我的seniors也辛苦了。採訪回來的材料其實夠做個周刊的封面故事,有不少好看的沒寫出來。想起第一次做頭版,也是趕到癲,下午四點才受命回公司寫A1的大稿,看著大佬們風風火火的改稿對稿討論,報導仍有不少洞要填,但已沒時間,離開時頗是惶然。
坐巴士到地鐵站,走下樓梯到月台,每一步都不想動。正抱著肚子瑟縮月台一⻆,接到同事的電話,交派明天的任務,知道這是要做的事,但心裏也不禁想爆粗。
喂大佬人哋big4或者4As趕完一個大project都有一日抖吓吖,橡筋會斷的。
記得前輩說過,再大的新聞也只是一天的事,不要覺得做過頭條便走路帶風,也不要覺得失敗了便站不起來,所有事情明天又得重新洗牌。換句話說,明天又有機會做新的新聞。歸零,重新開始。
After all, tomorrow is another day.
雖然現實是,昨天的明天,即今天,也許因體力透支,也許因每月定時發生的事,早上已給痛醒,輾轉反側,還未有機會做新的新聞,先倒在床上把早午餐睡過去,到傍晚才醒來,現在打算胡亂吃點東西又倒頭大睡。
前兩天跟友們吃飯,大家為向日葵小姐的事業問題七嘴八舌給意見。說了很多「金句」,搞得好像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似的。慶幸畢業以來,從沒一份工作不是因想做而做,雖沒那種對新聞的熱情(很羨慕做過國民教育、碼頭工潮的同事,最少見識過傳媒的力量),但記者是一個「看看這個世界」的中轉站。
想好的路是這樣,但最近開始懷疑 am I on the right track?
no one knows.
no one knows.
我在做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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